家人說媽媽這場病發自腸胃炎、又疴又嘔好一段日子,醫生用藥以後,一直有內出血的病徵,身體健康每況愈下,由於年事已高,醫生和家人都覺得不值得作插喉檢驗,以免老人家體質受不了;由此,今年度內第二次回港探望父母須在倉促安排下成行!
決定回港後,在離美前兩天,電話中聽見媽媽說她不知自己狀況,但希望能多見我一次就多一次,每天的生活也是計算神恩浩瀚賺下來的! 心中有一陣不是味兒的難受,但聽她說身體不適的感覺好像開始受控制下來,也叮囑我不要太憂心,她的語氣還是那麼先為我著想,不希望我回港像是煞費苦心、或過份憂心仲仲! 抵港時,雖是晚間,但也是第一時間先去見一下抱恙中的母親。躺臥在病床上的母親,雖未有入睡,但也是一副青白的病容,年初相見時的龍鐘神態更添一份落寞的淡寂,只是見我剛下機就去探望她,眼神從她的倦合眼簾隙縫間透露一絲絲的愉悅。攀談不消一息間,母親就嫣然一笑說要趕我離去好早睡覺,用的理由不是說知道我剛下機應該疲倦而休息,乃是她自己精神不振,慣了晚間少談少動,連電視劇也少看就睡覺。我也笑著說:「你不珍惜兒子老遠從美國回來看你,竟下『遂客令』嗎?!」她也勉強抖擻一下,引頸抬頭給我一個嬉笑臉說:「算是給了我臉子這麼晚也來見我嗎?」 母親信主二十年了,也是我為她施洗的,所以我也不沒有禁忌的把握她精神歡鬆快慰的狀態下,問她會懼怕死亡嗎? 她直截了當的說:「當然不怕,因為人始終會離開這世界的。」但我心有不甘再說:「你不怕離開世界,是因為主耶穌帶你進入天堂的呀?」她猛然點頭說: 「這個我當然知道的,還用你教嗎!」 這段離港的十一年歲月,間歇有機會回港,但其中能倍伴雙親的時間也不多,總是忙著的要講道領會,或遭舊朋老友熱烘烘的款宴歡聚,變得冷落輕忽雙親熱盼多一刻的聚守天倫。這一次截然不同,抱使命回港支援雙親,故此除了少數兩、三次與推不掉的舊知,或要還人情債而相聚之外,天天都呆在家中;卻看見上主的宏恩,幫助媽媽漸漸的康健,十多天後,內出血造成的排血也止了,胃口也好轉了,食量雖沒有之前的多,但總算多吃一口,也多走兩步路;就在一天微雨下,在短短的街巷上,我擁著她的肩膊共用一傘,卻各沾濕了一肩膀,走到終點,她還嚷著怪我不讓她自拿雨傘,叫她看我沾濕像白痴傻呆子一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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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pril 20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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